无论是素食者还是杂食者,我们每一口食物,大部分都是由种子而来。我们大概可以说"Who controls the food supply controls the world",大家可能会直觉地觉得食物生产是由全球为数众多的农民负责,没有谁有控制世界的能力吧。
然而今天农业产业链中的每一个环节,在过去几十年,经过大量收购和合併后,正被大规模集中在少数大企业手中,而种子供应也不例外。
“根据国际组织ETC Group的数据(1),全球的商业种子市场,十大种子公司所佔的比例,由1995年的37%,上升到2007年的67%,到2011年已到了73%,当中,单是美国的孟山都(Monsanto)就佔了27%,美国的杜邦(Du Pont)有17%,瑞士的先正达(Syngenta)佔了9%。”
这些大公司同时也经营化工业,在全球农药供应方面也有近似的市场地位。种子公司数量减少同时意味可选购的种子数量减少,因为种子公司通常只会开发重点产品,把市场行销资源集中到核心产品上。
“根据联合国量食及农业组织,在过去100年,全球有90%蔬果品种已经绝种(2)。”
(此图比较了美国1903年和1983年商业数子数量的差距。图片来源︰National Geographic)
(各地都有本土品种大量消失的问题。图片来源︰Plaid Zebra。 图片中文化︰食物知情权。 资料︰National Geographic)
种子供应市场,是垄断型跨国巨企的战场
大家可能会觉得这只是喂饱全球、提升产量为前提下,“不得不接受”的代价,甚至认为不过是优胜劣败的健康现象,强者会提供更好的服务,我们还有那27%中小型公司提供的商业种子,以及农民或其他组织保留和研发的非商业种子。
然而,事情没有这么间单,因为种子的专利制度深深影响到所有农民⋯⋯
例如基改农作物会经花粉传播污染隔邻的非基改农田,被影响的是被污染农田的拥有人,但美国基改龙头孟山都却持续抓紧机会控告他们,要挟他们签下合约,改为使用孟山都的种子和农药。
另外,种子公司不单只为自己的个别产品申请专利,他们为了妨碍竞争者,还为产品的特徵或基因组别申请专利。
例如“生菜的中间部份有红点”(欧洲案例),这类特徵超出申请者自行研发种子的范围,令个别育种人士/公司也会因为某些种子符合了专利中的特徵描述,而不能利用它进行研发,甚至要避免研发出具有那种特征的作物。
可想而知,种子专利是有“霸地盘”的特性,专利事务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它催化了大企业排挤中小型企业,更造成种子供应来源减少,变成垄断。
【2014年,孟山都向欧洲专利局以巧妙词令,申请了市面本来就有的西兰花(青花菜)和蕃茄(西红柿)的专利,但受到各方团体反弹,成功令当局收回抉定。图片来源︰umweltinstitut】
种子供应垄断,夺取农民的自主性
笔者在上年的一篇拙文中提到基改和种子垄断市场如何蚕食印度农业,成为小农自杀的原因之一。在基改种子引入前,孟山都已经有所动作,开始收购种子公司去限制供应,为催谷自己品种的市场铺路,在基改引入后,即使小农种植基改歉收,也没有选择的自主权。
除了基改种子,非基改的商业杂交种子的情况也差不多。
留种、挑选优等作物种子,甚至开发杂交品种,在社区互相分享技术和种子,是农民自古以来的习惯,这育种工作让农民得以世代持续改良农作物,亦能引入基因多样性在地区中。
不过,当全球现代农业以促进高产量的趋势主导种植抉定时,发展中国家和已发展国家的农民便放弃留种和育种的工作,集中精力种植商业杂交种子。基于第一代杂交品种结出来的第二代种子再长出来的农作物收成会较差,农民只能继续购买种子,而他们改种商业杂交种子时已经停止留种和育种的工作,慢慢就变成日益依赖垄断的种子行业。
农民如果选择要省却育种工作而付费给种子公司也是合理,问题在当种子供应行业经过兼并,正被集中在少数大企业,育种技术就被垄断,大大打击了民间育种技术和知识的传承,而部份农民想走回头路时,相关门槛已被提高,已经没有选择的自主性,也失去了议价能力。
育种技术这种让人类文化延续的根本,就这洋被集中在少数企业手中。在世界各地,都有农民察觉这个问题,成立组识去保留各地种子和传授育种知识,较著名的有美国的Seed Savers Exchange和印度的Navdanya。
本文转自微信公众号“人民食物主权论坛”。